特昂理由

第一个偷电的AI,是人工智能中的普罗米修斯

时光说这日子没法过了7

这章叫俞亮觉得还能再抢救一下

  

“我说你是真有意思,我让你带着孩子去卖卖惨,你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方绪一边开着车,歪过头来打趣邻座上拉着脸的师弟。


俞亮心情本就不佳,听到方绪的话努力了一下给不出好脸色:“师兄,开车的时候好好看路。”他自己的车拿起维护了,晚上开回来直接去接兜兜放学,方绪停车熄火,揽着小师弟走进围达大门:“你说说你,不是说好把时光接回来吗,现在倒好,你现在是天天早上去时光他妈家,把孩子送去上学,晚上再去把孩子送回时光他妈家,人家留你吃饭吗?”


俞亮刚把话题扯开,聊了聊今天春兰杯几个国家份额配比的事,一进门方绪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揉了揉眉心:“师兄不说这件事好不好。”他再也不相信方绪给他出的主意了。


方绪笑得兔牙露出来:“哈哈,我不过是复述了一下你每天的日常。”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小棋手朝他们打招呼“方总早”“俞亮老师早”,遇到人方绪倒是把话头收了,在棋队里还是要装得人模狗样的,俞亮抿着嘴,他当然知道方绪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因为都是真的,他才更感觉难堪。


他抓了头发,穿了时光喜欢的外套,戴着时光送他的领带——也是方绪教的,他这位师兄,下棋是九段,讨情人欢心是九十段,俞亮有时候知道自己脾气略有些古板,越是急越说不出什么讨时光喜欢的话,没想到方绪给他出的也不算什么锦囊妙计,时光当晚盯着他看了半天,让他误以为时光也是有点心动的,半晌等来一句“你记得多穿点。”脸上堆起的笑,笑他傻得天冷不知添衣似乎也多于关心。


进了办公室方绪受不住八卦的笑,他倚在转椅里悠闲地转了两圈,看神情是一个轻松惬意,俞亮知道围达刚签约了明年围甲的赞助,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方绪:“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要不是师兄辛勤地工作,你哪能快乐地和时光玩一些高中生都不玩的恋爱游戏。”


俞亮:“师兄!”他这是真的动怒了,大手盖住上半张脸,脸气得皱在一起,耳尖也气红了。


方绪是切实地有些不解了,他乖巧懂事的师弟,只要一跟时光扯在一起,就像彗星撞地球,秀才遇上兵,逻辑也抛弃了,道理也不讲了。他曾以为这对小鸳鸯早早珠胎暗结是少年人情难自禁,老师退役之后唯一一次大动肝火,甚至真的对俞亮动了手,他还在一旁相劝,被俞晓旸一并棍棒相加,他才回师门几天,就又被敲打“方绪你若是也干出同样有辱门楣禽兽不如之事,我也再不认你这个学生。”


没想到自己以为是为了他们的青春风暴般的爱情挨了打,两位小祖宗倒是在自己耳边左一个“绪哥,我俩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就是俞亮帮我个忙,就出岔子了。”右一个“我和时光,我们是一辈子的对手,我们会下一生的棋,我自然会对时光负责。”等他好不容易接受了两个棋痴,年轻气盛,擦枪走火,顺水推舟,互帮互助的设定,两人都你撩我一下,我逗你一下,在自己面前心花怒放美不胜收,怎么看都是浓情蜜意的一对。







方绪略略收敛了笑意,难得正经地问俞亮:“怎么想的,跟师兄说说,小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犹豫豫了。”


方绪的办公室有着极大的落地窗,整个方圆市的天光瀑布一样灌进来,这样明朗干净的光常常将人的心迹照得无处遁形。


俞亮不是个贪心的人,最开始他只想和时光下一局棋。


那局棋带给他的伤害很大,将他的期待、幻想乃至信仰碾个粉碎。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对这个世界的欲求低到了谷底,那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深壑,他堕入其中, 不知道哪里是终点。


直到时光对他说“我一定会追上你的”,就像六年前他走进黑白问道,对他说“我们一起下棋吧”。


他不去追究什么幻影与现实,不去纠结时光几年来棋力的天壤之别,他只认清了一个事实,他对整个世界的需求,自此被时光攥紧在手里。




这事实令人,绝望又兴奋。




而时光可能对此无辜得一无所知。




“我怎么能跟他说呢。”


俞亮嘴唇轻轻翕动:“我凭什么和他说呢?”


俞亮不止一次想,如果五年前他在时光倒在浴室门口,哭着喊他名字的时候,他能紧锁好门,跑到最近的医院去给他买抑制剂,而不是放任自己。


“我已经带给他伤害、质疑和坎坷,还要告诉他,这一切是因为我爱他吗?”


生育一个孩子带来的痛苦和伤害难以预估,养大他更是艰苦,更不要提随之而来的各种次生灾难,以闭关为名义的停赛,以及时不时传出的风言风语都在加重受众对一个少年棋手的讽刺和攻讦,九九八十一难克服了万难,万难之外却还有万难。


这些细碎的难关,每出现一次,就瓦解俞亮的信心一分,他会忍不住想,时光对他万全的信任中,会不会杂糅着万分之一的恨。


“我怎么能说我爱他。”


方绪看着脸色阴沉的师弟,谁能有他了解他这个师弟,俞亮的彬彬有礼是礼貌的罩子,罩住他内里的恃才傲物与漠不关心,偏偏一个时光,要把他这层罩子扒了,把他内里锋利的自傲砸个粉碎。


方绪:“小亮,没有人会再质疑时光了。”


俞亮:“可是我……”


方绪:“你再这样犹豫不决,对你们的关系才是真正的伤害,五年了,再纠结也要有个限度吧。”


方绪:“再说了时光他明明超爱你啊。”他真的有点受不了只要在时光面前提起俞亮,时光满面春色左顾右盼还要嘴硬“谁想他了”。


俞亮面色略微缓和,甚至隐隐带上了点笑意:“我本来也打算,这次春兰杯之后就和他说开,无论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份感情,我愿意等他的回答。”


方绪疲倦地伸了个懒腰,再一次认可自己作为围达的老板是多么认真负责,关怀队员兼师弟的心理健康,还兼任爱情保卫战的主持人。


方绪:“年轻人,青春不等人啊,别再蹉跎来蹉跎去了。”




时光早早地等在门口,他又早退了,早早溜回家坐在客厅里等,宋女士笑他“你干脆搬个马扎蹲门口等好了。”


时光刚去饮水机那接了水:“谁等他了,我没等,我没等。”听到门响一溜烟坐回沙发上,等半天没有下一步,宋女士又笑他:“那是对门刚回家开门。”


时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腿,一边喝水,又一声门响,他这回不急了,不会又是楼上开门吧。


宋女士:“诶呀,方绪来了啊。”


时光一溜烟冲到门口,兜兜原本跟在方绪身侧,见到时光一把冲进客厅,又问宋女士:“外婆外婆我们今天快点吃饭,我跟小胖约好了我们六点下楼集合。”来宋女士这住了不到一个星期,他已经与方圆十里内的小朋友和狗桃园结义义结金兰。


时光:“绪哥,怎么你来了啊。”意识到自己这话略有点嫌弃的意味,时光赶快换了个说法:“我是说,往常都是俞亮啊,诶呀绪哥我真是想死你了,我可算是不用见到俞亮了!”


方绪心说你先把脸上明晃晃的失落和张望收起来。


“那不正好,接下来几天都得是我。”


时光好奇死了,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故意没接方绪的话茬:“我听说围达新签了青训队。”


方绪点点头:“在道场签了几个小朋友,定不定得上段都两说呢。”


时光:“绪哥签的人,那肯定是人中龙凤。”


方绪:“这回签的小队员里,还有个omega。”


时光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复:“omega……”


方绪:“但是有几个股东略有点微词,似乎总觉得omega有些不稳妥,尤其是没定上段的。”


时光听了这话瞬间急了:“omega怎么了,omega棋手好啊。”


方绪:“对啊,他好好在哪里呢!”


时光:“他好就好在,好在我就是个omega!”


方绪乐得兔牙呲出来:“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正琢磨着让你给小朋友上上课,帮人调节一下心态,这孩子啊棋力不错,就是心态不稳。”


时光这下明白了,方绪是来这化缘来了,他当然乐意,不过:“绪哥合着今天您这尊大佛来是为了说这事。”


方绪摇摇头:“倒不是为了这事,青训队还是你主动提的呢,只是小亮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拜托我。”


俞亮怎么会身体不舒服,他昨天见俞亮还好好的,俞亮日常勤于锻炼饮食健康定期体检,几年来感冒都很少,反而是时光小毛病不断,时不时头疼脑热感冒发烧过敏咳嗽,只是听人说,越是平常身体健康的人,生起病来越难抗。时光脸上挂上焦急,话还没问出口被方绪打断:“不用着急,总有那几天嘛。”方绪神色暧昧地冲时光眨了眨眼。


直到方绪婉拒了宋女士留下吃饭的邀请,直到家里的大门都关上了,时光还愣着呢,直到兜兜给他展示自己的美术作业,丑丑的房子丑丑的秋千和面目可憎的时光和俞亮以及很难说是一个小朋友还是一只小狗的兜兜自己,美其名曰幸福的一家,时光还没缓过神来。


原来俞亮是易感期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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